不知忆我因何事,昨夜三回梦见君 | 白居易与元稹

2020-12-14 13:41:44 作者: 不知忆我因何

唐宪宗元和九年(公元814年),蔡州刺史吴元济据淮西暴乱。其时,朝廷武事悉由宰相武元衡决断,武元衡力主征讨吴元济。平卢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替吴元济请赦,朝廷不允。李师道便佯装出动军队寿春攻击吴元济,宣称支撑朝廷平乱,却私自支撑吴元济暴乱。

元和十年(公元815年)六月,李师道派人悄悄烧毁了坐落河阴的军需粮仓,又派他豢养在长安的刺客,趁天亮暗杀了预备出门上朝的武元衡,刺伤了另一位宰相裴度。猖獗的贼人还在京心胸衙里分布纸条说:不要急于抓我,不然先杀了你。其时,京城大骇,官员不到天亮不敢出门,皇帝上朝后,大臣们还未到齐。看到这种状况,刚被任命为左赞善大夫的白居易,榜首个上疏,请紧迫捉捕贼人,洗刷朝廷之羞耻。可是,有人却以为白居易这是越位言事。之后,又有人诬害白居易,责备他在母亲逝世期间写的一篇《新井赋》,言语虚浮,不合礼制,白居易因而被贬为当地刺史。与白居易不合的中书舍人王涯又趁机进言说,白居易没有才干管理一郡,不适合担任当地一把手,朝廷又追贬白居易为江州司马。

同年年头(公元815年),元稹因弹劾房玄龄的后人、河南尹房式,反被坐罪,从外地召回京城。行至敷水驿时,元稹在一间上房里歇息。夜半,宦官仇士良一行也来到驿站,其时现已没有上等房间,便霸道地要元稹让出上房。元稹与之争论,反而被仇士良一行人打得头破血流,伤了面部。更憎恶的是,宰相居然见怪元稹年少不懂事,有失面子。不久,元稹被贬为江陵士曹从军。

就任江陵后,元稹便得了一场严峻的疟疾,数月卧床不起,一度接近逝世。元稹开端组织自己的后事,决议把自己的诗文卷轴托付给最信赖的人—白居易。他和白居易识于微时,贞元十九年(公元803年),二人同登书判拔萃科,又一同进入秘书省担任校书郎,一同倡议“新乐府”。其时的人便对两位青年才俊交口称赞,并称“元白”。可是,之后两人又先后堕入人生窘境,被贬外地。在江陵得到了白居易贬谪江州(今江西九江)的坏音讯后,接近逝世的元稹写信给白居易,回想二人的来往,告知他自己的病情和心境,并请一位叫熊孺登的人将信件、题诗以及自己的著作送给了白居易,他说:“危惙之际,不暇及他,唯收数帙文章,封题其上曰:改日送达白二十二郎,便请以代书。”(白居易《与微之书》)这可以说是存亡托付了。

元和十年(公元815年)十月,白居易来到江州,在舟中收到了元稹寄来的诗和卷轴。

闻乐天授江州司马

元稹

残灯无焰影幢幢,此夕闻君谪九江。

病笃病中惊坐起,暗风吹雨入寒窗。

元稹是在一个晚上得到了白居易贬谪九江的音讯,原本患上沉痾的他,惊奇地坐了起来,不知怎么是好,他坐了好久,灯都快要灭了,人影映在墙上,黑幢幢的。外面的秋雨,被不知道哪里刮来的一阵暗风,吹进了窗子里,屋里愈加阴冷了。元稹的诗中,没有多言他的感触,仅仅用一个“惊坐起”的动作,向他的同年白居易诉说了他的惊惶之情。二人原本是同在京师做谏官,却先后因奸人栽赃而遭受贬谪。此时相距悠远,不知道何时再能碰头,也不知道各自的命运将会怎么。这份无尽的烦恼,在一片秋风秋雨之中愈加凝重了。

舟中读元九诗

白居易

把君诗卷灯前读,诗尽灯残天未明。

眼痛灭灯犹暗坐,逆风吹浪打船声。

白居易在一艘客船上读到了元稹来信。读完之后,他堕入了和元稹相同的深思,一夜未睡。天快亮的时分,白居易灭了灯,独坐在黑私自,慨叹自己,也相同慨叹元稹的遭受。他就这样像元稹相同枯坐着,微明之中,只听见外面风波敲打客船的声响。白居易回赠给元稹的诗,连续了元稹寄来的这首诗的处理方法:诗篇的最终一句,他们挑选了缄默沉静地听着自然界里凄苦的声响,江陵那儿的风吹打着寒窗,江州这边的风促进江浪敲打着客船。他们各自堕入对对方的怀念,以及对对方遭受的感同身受。

风声连续着他们各自的举目皆是,来信(和诗)又让他们各自得到了对方的陪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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