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古者舜耕于历山,陶河滨,渔雷泽,尧得之服泽之阳,举以为天子,与接天下之政,治天下之民。”——《墨子·尚贤》
夏朝是中国史书上记载的第一个世袭制朝代,虽然建立者是启,但功业的奠基者却是启的父亲禹。按《史记》、《尚书》和《国语》等古籍记载,禹的父亲鲧是夏族首领,才能不行,治理泛滥的洪水只知道用堵的办法,结果失败,惹得人们很不满。
于是,“尧令祝融杀鲧于羽山”,也就是说鲧死在尧的手中,可奇怪的是,大禹似乎一点都没把父亲的死放心上,他继续领着人们治水,采取疏通的办法,成功了,这件事让他收获了很多威望。尧禅让给舜,舜又禅让给禹,舜凭借的是自己德行出众,禹凭借的是治水有功。
直到禹的儿子启用武力手段夺取了部族联盟首领地位,禅让制戛然而止,改成了家族传承的世袭制。也就是说,在尧舜禹的时代,首领之位传承非常和平美好,没有流血冲突,是启突发创新思维,导致历史走向改变。而后我们可以看到,后世禅让可比尧舜禹时期的虚伪多了。
随便举几个例子,唐末时,唐哀帝李柷禅让给梁太祖朱温,结果第二年就被朱温毒死;937年,吴睿帝杨溥禅让给唐烈祖李昪,表面被尊为高尚思玄弘古让皇帝,实际第二年就死在了幽禁他的丹阳宫中,连家族都被团灭。
这种禅让不是实质上的,纯粹顶了个美好的名头方便争权夺利,诸如此类的记载不由得让人怀疑,难道尧舜禹时代3位帝王的传承真的毫无私心掺杂,完全公平公正?尧和舜都是自愿让位的吗?仔细研究一下记载了尧舜禹禅让的史料,发现尧和舜经历的其实更像一场噩梦。
关于三位帝王的“禅让”,最早的记载来自《尚书》。《尚书》的《尧典》篇记载了“尧舜禅让”,《大禹谟》篇则记载了“舜禹禅让”。但是,《尚书》中很多内容的真实性都存疑。
尚就是上古的意思,《尚书》翻译得直白点就是《上古之书》,这是儒家最重要的经典书籍之一,分为《今文尚书》和伪《古文尚书》。相传《尚书》是孔子编撰,而2018年清华大学对战国竹简研究成果显示,古文《尚书》是后人伪作,有些内容是儒家后来补充的托古作品。
因此,《尚书》所说的尧舜禹禅让,不是完全可信的。除了儒家五经之一的《尚书》,儒家另外两部作品《论语》和《孟子》也提到了尧舜禹禅让,前者记载了尧怎么把帝位让给舜,但现代学者却考证出“禅让”这话不是孔子说的,而是后人附加上去的散简内容;
《孟子》对上古禅让的说法很含糊,《孟子·万章》记载:“舜相尧二十有八载,非人之所能为也(相传尧禅让给舜之后,还活了二十八年,对舜的治理很满意)。”
但当万章(孟子的弟子)问老师“尧把天下让给舜,这事是真的吗”时,孟子的回答是否定的:“否,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。”万章追问:“可是舜还是拥有了天下啊,谁给他的?”孟子说:“天与之。”随后孟子解释,当初尧死后,舜比尧的儿子得人心,他成为首领,这就是上天的意思。
由此可见,就算同样是儒家的经典,对尧舜禹禅让的记载也有很多矛盾,这个说尧主动挑选舜,让位给舜后还活了28年;那个说舜在尧死后,被推举为首领,四海宾服。所以,古人其实也怀疑过尧舜禹禅让真实性,最早怀疑的人是荀子,他吐槽:“夫曰尧舜禅让,是虚言也,是浅者之传,陋者之说也!”
韩非子也怀疑,他在《韩非子·说疑》中,揭露出了残忍的真相:“舜逼尧,禹逼舜,汤放桀,武王伐纣,此四王者,人臣弑其君者也!”除此之外,司马贞也引用春秋战国古书《竹书纪年》说:“尧德衰,为舜所囚。舜囚尧,复偃塞丹朱,使父子不得相见也。”